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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游长白遇梅花,植物大战僵尸

2012年10月16日 ⁄ 综合 ⁄ 共 2756字 ⁄ 字号 评论关闭

  “旅客朋友们——”我因为坐在面包车副驾驶的位置,所以假装自己是导游,“您即将经过的景点是‘董眼镜修车铺’,请向车窗的左侧观看……”

董眼镜修车铺

  “董眼镜修车铺”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我们昨天经过这附近的时候爆了胎。从长白山西坡到长白县要3个多小时的车程,大段大段的在修路,差不多 2/3 都是土路,坑坑洼洼的,有些地段铺满了碎石子。我们刚刚行进了不到 1/4 的路程,就被小石子扎爆了左后轮。
  那是我跟东芝的老朋友们出来旅行的第二天。我们刚刚从西坡登上长白山的峰顶,很幸运地看到了天池。下午 4 点钟左右,阳光正灿烂,司机换备胎累得满头大汗,我只能帮忙压了几下千斤顶。备胎不宜使用太长时间,所以还得找修车铺补胎。开着车在附近找到一个村子,转了3家修车铺,都对我们摇了头。他们有的说“董眼镜!”,有的指着门外说“去,董眼镜!”。于是“董眼镜”成了我们心目中一个好似银河抵抗组织基地一般既神秘又好玩的所在。其实董眼镜的修车铺就在公路的旁边,挺破烂的一间瓦房,里面有火炕和一台老式电视机。我们大大咧咧地上了炕(后来想想好像真正算是上了炕的只有宁宁),开着各种好玩的玩笑,比如扎爆了我们轮胎的小石子其实是董眼镜的徒弟们故意扔的等等,很欢乐。补胎需要不少时间,以至于我们可以去附近的村子里上趟厕所,还买了雪糕吃。董眼镜是个 60 来岁剃着平头的小老头,皮肤黑黑的,确实带着副大大的眼镜。“我不干这么没技术含量的活儿”董眼镜说,“平时都是我老婆负责补胎的”。也许他没吹牛,过道上摆得满满的车床、电焊机和架子上好几本技术书都是证明。另一间屋子里则摆满了各种汽车的配件,我们都说董眼镜其实是这一片修车行里的老大呢。
  就像圣埃克絮佩里说的,“当你在长长的公路上找到了一间修车铺,度过了本该不怎么愉快的一个小时,留下了欢声笑语,看过了修车师傅的全家福之后,对于你来说,它就不再是一间普通的修车铺,对于它来说,你也不再是一名普通的游客。以后,每当你看到它,都会在心底泛起微笑”。

夜行

  由于修车耽搁了一个多小时,我们不得不早早地开始走夜路。我是真的喜欢夜路!山路窄窄的,车灯投射在地面上,形成一片小小的淡黄色光芒,周围则渐渐没入黑暗。有时会遇到浓烟和雾气,蜿蜒曲折的山路,好像永远也到不了头似的。路上静悄悄地,很难遇到对头车。黑暗包裹着,你就像一只孤单的萤火虫。有时,飞蛾迎着车头飞过,在车灯的映照下闪着金黄色的光芒,黑夜也平添了一丝绚丽和神秘。如果你的眼神好,偶尔能看见有金色的小东西在地上一跳一跳的,那是蛤蟆想要横过马路,到另一侧的鸭绿江边去。半个月亮很明亮,星空清晰可见。路两旁黑压压的原始森林向你压过来。我心想,要睁大眼睛注意看有没有停在路边还不亮灯的危险车辆……
  “啊呀!好危险!还真有这么无德的车!”我们刚转过一个弯角,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两个模糊的人影正在后备箱那里忙活着什么。“那辆车……”司机过了几秒钟才说,“八成是干走私的,因为公路那边就是朝鲜,他们有铜和铁,我们用粮食交换,有时也会走私从日本过来的毒品——冰毒一类的。”后来,这样的车我们陆陆续续看到了 3 辆。司机是本地人,朝鲜族,32岁,个子不高,瘦瘦的,既开朗又自信。“路的左边隔着鸭绿江就是朝鲜。注意看那些像萤火虫似的亮点,那就是村民的房子,灯光有些暗,因为都是二三十瓦的老式灯泡。”我们没请导游,全靠热情的司机给我们介绍,“再往前开一段就是朝鲜第三大城市惠山,明天我们返程时可以看一下。”
  “师傅你这条路很熟吧?”开始了下山路的连续弯道,司机居然都不用刹车的,弯来转去的公路像一条大蛇扭动着斑驳的腰身,怎么都觉得像是在玩极品飞车一类的游戏。“啊……”司机听到我这么问好像有一点惊讶,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我说,“是挺熟啊,这条路哪里有坑、哪里有包我全都知道。”
  有那么几个瞬间,我甚至希望永远不要到达终点。我希望……被大雨耽搁在路上;滚石摧毁铁轨;台风阻断一切交通。也许……司机会突然不省人事——就让我们永远迷失在旅途上吧。

就算只看到一片乌云,那也是天池上空的乌云啊

  我的乌鸦嘴向来有点名气。昨天刚说这次唯一的一点遗憾是新买的旅行专用雨衣和一次性鞋套没用上,早上就下起了小雨,我们披上雨衣穿行在十五道沟(官方名称是望天鹅峡谷)的小桥和木质栈道上。峡谷里有一条挺漂亮的小河,两侧的山上有好几个大大小小的瀑布浇灌着青草和绿树。游客很稀少,实际上,很难遇到别的游客,拍起照来很过瘾。有点可惜的是景点有些少,只用了2个小时就游遍了。门口景区地图上的景点有一半都是灰色的未开放状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是新开发的景区,还没有完全完工。
  我们按计划接着赶到长白山南坡,想要再看一次天池,却收到坏消息——受台风“梅花”的影响,山顶刮起了大风,门票全部停售(据说风力强到把一辆汽车的车门都吹坏了)。我们都暗自庆幸幸亏昨天看到了天池,但是其它刚刚赶到的游客就惨了,有一个旅行团找了景区领导,非要买票进门不可。那边的答复是想进去也可以,但是所有景区全部关闭,门票售出不退。即使这样他们也愿意进山,还有一个女游客悲壮地说“就算只看到一片乌云,那也是天池上空的乌云啊”。希望和失望的力量多么强大!它们两个加在一起的杀伤力更是超乎想象。

绿皮火车

  晚上,回程的火车没有买到卧铺,好在提前买好了票,有座——13 个小时的车程,总好过站票。老雷他们凑了一桌打扑克。宁宁和我因为很悲惨地明早还要上班,早早地眯起眼睛打盹。这是古老的绿皮火车。我想起了周云蓬的《绿皮火车》。我虽然没有他那么多姿多彩的经历,但是也同样从小就喜欢自己坐火车出去玩。那脏兮兮的地面,局促的空间,深绿色的座椅,还有偶尔钻进鼻孔的厕所味道,都隐隐地勾起了一丝熟悉的旅愁。座椅虽然看上去很宽大,但是靠背太直了,想要打个盹还真是不容易,脖子疼的像是要折了。我一个盹下去,脑袋啪嚓一下砸在宁宁的头上,心里很过意不去,于是把脑袋稍稍偏向珊珊这边一点。过了一会儿,不知怎么搞的啪嚓一下又砸在宁宁的脑袋上。后来,早上的时候,我问她,她却什么也不记得了。
  靠窗的桌子很小,宁宁在上面铺了一件厚衣服,趴在上面貌似睡得挺舒服。我琢磨着桌子还剩 20 厘米的一小块地方,也够我趴在上面了。多亏我上学的时候天天练习趴在桌子上睡觉,这么小的地方也能掌握平衡,还做了一个离奇的梦,梦见章弦和……算了,为了他的性命着想就忍着不说了。

植物大战僵尸

  早上醒来,居然有一点神清气爽的感觉。背着旅行包直接赶到医院。同事们见了我都说“你这个豌豆射手T恤很漂亮呀”。我告诉他们说这次旅行我们每个人都事先在淘宝上买了一件植物大战僵尸T恤——有的是植物,有的是僵尸。小孩子们见了我们都会抢着说“这个是豌豆射手,那个是寒冰射手……”,等哪天我把合影给你们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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