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吃酒
我约了老刘在香有间酒楼。
老刘名糠，是妇孺皆知的侠客，在江湖根系很深。只不过时值中原一片和谐之际，也不大能见到老刘出手了，很是遗憾。
“梦君，为何要将这么宝贵的门票卖掉？”席间，老刘问我。
我没有想到此聚之后会跟老刘熟识起来，但之前是不熟的，很担心他的酒量胜于我，从我口中套出我的真实身份来，所以备了防醉丸——诚然我也不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始终不想有人先于我知道。
“宝贵吗？”我奇道，“我只是个打算盘的，对武斗表演不感兴趣，何况江湖中多人觊觎这东西，不若换了银票安全。”
“哈哈哈，”老刘大笑，“如此，兄弟找我便对了，若我不缺钱，定要自己买了。我认得许多感兴趣的朋友，这张票绝对不愁销路。”
“但我始终有些好奇，”我说，“究竟什么人的决斗这样招人待见？”
“梦君可曾听说过肖帅的名号？”老刘端着酒与我碰了一碗，仰头吞下。我也仿效他饮尽，但觉口中防醉丸沙沙作响，似是将酒气全数吸了进去，全然不觉胃里有半点辣味。暗想双鱼的货果然够情趣。
“不曾听说。”我答着，伸筷夹了个鱼丸，心想老刘怎么点这种倒霉菜，万一把防醉丸当作鱼丸吞了下去，岂不呜呼哀哉。
“喝！江湖传闻这位肖帅可了不得了。她昂首可闭月，垂面可羞花，拂袖沉鱼，弹指落雁。”老刘说。
“此话怎讲？”我依稀听得有些糊涂。
“闭月羞花是说她貌若天仙，沉鱼落雁则说她武艺高超。还不只如此，传说她的追随者数可敌国，不过好像她真的是某国的公主，然她身份极为神秘，见过她的人甚少，但听说她的国家富饶美丽，百姓安居乐业，政治和平，民主自由。”
“娃儿，又在拿民主说事儿。”不知什么时候，香有间的老板亲自来上菜，听到我们的话，面无表情的插话。
“哪里哪里，”老刘慌忙说，“我们哥俩儿只是扯皮，怎会真的敢在项叔的地头谈民主？”
“这肖帅可是跟水源之巅的决战有甚么关系？”我目送项叔飘走，转头问老刘。
“太有关系了。肖帅虽然神秘，但究竟有几个熟识的粉丝，其中西北第一高手狼刚小对她最是痴迷。”老刘说。
“狼刚小我听说过，”我说，“他名气很大，名如其人，声名狼极了。”
“他本是风评很好，但是有一次交手输给肖帅，此后再也无心与他人动手，江湖排名一路下滑，终于狼藉起来。”
“此次决斗，莫不是狼君与肖帅交手了？”我问道。
“梦君果然聪明，不愧是搞高科技出身。小狼多年苦苦追寻小帅，终于以诚心打动她，使她答应与小狼会一面。”老刘其实年龄与我相仿，但偏喜欢装老，教人称他老刘，在提及别人时便一律以“小”字冠名。
“那么，江湖众人痴迷于决战门票，是出于对小帅美貌的喜爱，还是想看难得一见的小狼功夫？”我问。因为不想在老刘面前矮上一辈，所以也称别人“小”。
“恐怕两者皆有之。”老刘又吞了一口酒，“但这小帅很是古怪，她喜好数字九，约了小狼九月初九在水源之巅见面和决斗，只准九十九人观战。”
“于是小狼广发英雄帖，邀了江湖上较为活跃的九十九人。”老刘接着说，“但他发帖时距九月初九实在太早，导致江湖中人热抢英雄帖，现在竟变成门票，梦君你能拿到一张，实在是天大的运气。”
我这时才了解来龙去脉。后来又跟老刘把酒言欢，居然发现两人脾性十分对路，竟然惺惺相惜起来。
“与老刘喝酒，是我平生最开心的一场酒！”我感叹道，“真是百杯不觉多，千杯不愿醉！”
“同感！梦君海量不输与我，佩服佩服！哈哈哈哈！”老刘豪爽的大笑起来，却不小心被嘴里饭菜呛到，双手把住胸口咳嗽起来，我连忙起身帮他捶背。
吧嗒一声，什么东西从老刘口中掉到桌上，我低头一看，竟觉得有些熟悉，是一颗粉色的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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