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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件园里的流氓(7)

2013年11月29日 ⁄ 综合 ⁄ 共 8023字 ⁄ 字号 评论关闭
 

7)父亲

    马玉树正在专心致志地写着程序时,接到了母亲来的电话。马玉树并没有离开座位,用脑袋和肩膀夹着手机,两个手还放在键盘上,接着写着程序。

    “小树啊!你马上跟公司请假,去买两张去上海的机票,越快越好,我马上就从家走,大概下午两点就到大连了。一会你去车站接我。”

    “妈,你要干什么啊!我现在工作忙的要死,你这么匆匆忙忙来干什么啊!”

    “小树,你爸爸要不行了,我们要赶快去上海。”

    “什么?不行了?快死了?他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妈,你别闹了,我忙着呢!挂了啊!”

    说完,马玉树挂了电话。

     可是5秒钟之后,电话响了。

    “妈,你干嘛啊?你闲大了?”

    “小树,你别闹了,你爸他病危!真的,快去看看他吧!”

    “我再说一遍,”马玉树火了,冲着手机大喊,“他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盯着马玉树,被他歇斯底里的样子吓了一跳。马玉树冲着大家笑一笑,说:“没事。”

 

    下午两点半左右,公司前台小姐打电话给马玉树打电话,说有人来公司找他。马玉树到楼下一看,母亲竟拎着行李站在公司的门口直接来找他了。

    “妈,你干嘛啊!你怎么说来就来了啊!”

    “小树,你跟我走,快去买机票,去上海,你爸肝癌晚期,要不行了。”

    “肝癌晚期?哼!报应!”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是你爸爸啊!”

    “我没爸!”

    “那他是你爸,这事实没法改变!”

    “可是我跟你姓马啊!这也是事实啊!”

    “什么也别说了,快去买票吧。来不及了?”

    “我靠?来不及了?死也要着急去死?”

    “啪!”马母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马玉树脸上,然后放声大哭起来。这一幕被前台小姐看到了,马上打电话给了赵宇凡和侯俊杰。

    赵宇凡把马母请到了会议室里,马母哭泣地对赵宇凡讲了这一切。也许都是女人的原因,两个人谈话的时间格外长。

    马玉树在办公室里一眼不高兴地对侯俊杰说:“我妈也不知怎么回事了,为了一个让她守了二十多年活寡的男人,打了我一拍掌。”

    侯俊杰冷笑一下,说:“我要是你老子,我打不死你这个兔崽子。”

    大概20分钟后,赵宇凡出来对马玉树很严肃地说:“我给你10天休假,你现在的手头工作今天下班之前,交给朱智博。”

    “赵部长,我不想去。”

    “去吧。不管你跟他没感情也好,恨他也好,你去见见他最后一面吧。人的生命是不会回复的,如果人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了。”

    马玉树还是一脸不高兴,“去上海的机票没人给我报销,自己花钱去啊!”

    “最后一面是多少张机票钱也换不回来的。”赵宇凡很耐心地说,“就算你不去,也要让你妈妈去看看他嘛。”

    马玉树和他母亲走了以后,侯俊杰象是开玩笑的对赵宇凡说:“你还提会做思想工作的嘛。一般人跟本都劝不动他!”

    “有些事情,话是无法讲出来的。”赵宇凡说着眼圈红了,“我母亲去年去世了……”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的。”侯俊杰也有点难受。

    “没关系的,”赵宇凡说:“反正我提后悔的,不该在日本呆那么久,总觉得他们很年轻,等老了再陪陪他们,哎……不说了,反正我现在陪陪我爸。”

 

    第二天下午四点,马玉树和母亲走出了上海浦东机场。

    “妈的,怎么没人接啊!”马玉树在机场的出港大厅里大骂。“你看看你,真能胡搞,这么急的赶过来,人家不着急,跟本就没把咱们放在眼里!”

    “再等等,我给你妹妹打电话了。”马母不高兴的说。

    “我妹妹?我从哪冒出来的妹妹!”

    “你爸爸的女儿了!就是跟你后妈生的女儿了!”

    “人家一家三口生死离别去呗,你跟着掺呼什么?”

 

    马玉树在机场出港大厅里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发呆,马母还在东张西望,希望有人来接他们。这时,马母拉着马玉树指着远处说:“你看看那个女孩是不是接我们的?”马玉树眯着眼睛,通过戴在眼里的隐形眼镜,仔细一看,那个女孩手里拿着一张打印的A4纸,上面写着:“接大连来的马素云女士,刘玉树先生。”

    “小姐,”马玉树走到那个女孩面前,指着纸上的名字说:“我姓马,不姓刘。”

    “对不起,你是我哥哥吧。”女孩甜甜的笑了一下,说:“我们还从来没见过面呢。我叫刘玉婷。”

    “噢。”马玉树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最后竟说了一句:“你给我们找宾馆了吗?”

    “我们先去医院看看看爸爸吧。医生说,就这一两天了。”女孩说着,豆大的眼泪从眼珠里涌了出来。

 

    三个人匆匆赶往医院,这是马玉树从记事以来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马玉树的父亲住在医院的VIP病房里,屋里屋外站着马玉树都不认识的亲戚。刘玉婷走到父亲的面前,爬在他耳边轻轻的说:“爸爸,哥哥来了。”

    父亲睁开了眼睛,而马玉树还是远远的站着。刘玉婷对马玉树做了个手势,让他到父亲那面去。马父仔细地看着他,然后用了全身的力气说了一句话:“你妈妈来了吗?”

    马玉树没有说话,转过头跟自己的母亲使了个眼色,让母亲也过来。当父亲看见母亲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只是流下了两行泪后,便晕了过去。

    马玉树没有任何的难受表情,拎着他和母亲的行李箱走出了病房,然后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等母亲出来。

    “你是不是想来分遗产的?”一个看上去近50岁的女人走到了马玉树的面前。

    “你谁啊?有病啊!”马玉树毫不客气开口骂那个女人,“你更年期犯了啊!找茬啊!”

    刘玉婷听到吵架声,迅速出来,对那个女人说:“二婶,您别误会了。什么事回家再说去。”

    本来马玉树就不愿意来上海,还有人跟他说一些莫明其妙的话,就一时生气的对刘玉婷说:“妈的,我现在就回大连!”

    “哥哥,你不要,”刘玉婷带着哭腔对大家说,“你们不要为难我哥哥,我爸爸只想看看他20多年没见到的儿子,你们放过他吧。”

    “哼!我没他这个爸爸!”马玉树生气的说:“你们给我记住了,我姓马,跟你们姓刘的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刘玉婷哭着拉着马玉树说,“哥哥,我求求你,你不要走,不要走。”

    马玉树一看到女孩子哭,心就软,何况这还是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妹妹。这时马玉树的母亲出来了,对刘玉婷说:“你给我们找好住的地方了吧,我们能不能现在就去?”

    晚上,马玉树和母亲住在了刘家另一处两室一厅的房子里。马玉树洗完了澡,便坐在沙发上看着球赛,一点也不理自己的母亲。

    “小树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见见你爸爸吗?”

    “你旧情难忘啊!被人甩了,还厚脸皮见人家。”马玉树冲着母亲说讽刺的话,仅仅顾及到自己的感受。

    “妈把你养这么大是不容易,”马母叹口气说,“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马玉树不听母亲的话,把电视的音量开始调大。

    “你和你妈一个样。”马母苦笑说,“想当年,我就这样,逼走了你爸爸。”

    “你爸爸是上海知青,那时鞍钢在下乡知青里招工,你爸爸就去了鞍钢。我一直是鞍钢车间的一个小会计,年轻的时候长的也算是漂亮,就看你现在,也是遗传了我的长相。那时你爸爸一个人在北方没有亲戚,于是车间主任就张罗给你爸爸介绍对象,于是76年我们就结婚了。你爷爷家这面是一个上海的小资本家,你爸爸从小就受良好的教育,而你姥爷是矿井工人出身的,我也仅仅是小学六年级文化。从结婚到你出生,我们的生活都是平淡无味的。直到你出生时,我们的生活才开始热闹起来,但是你爸爸却参加了78年的高考,考上了复旦大学,回到了上海。”

    “好了,你都讲过八百遍了,你累不累啊!还不是被人给蹬了?”

    “我一个人带你很累,每次你爸爸从上海回来,我都跟他吵架。我总是埋怨他,一个人在上海逍遥自在,我却一个人在家带孩子洗衣做饭。后来你爸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最后一次回来,我吵着跟他离婚,还跟他说,以后孩子跟我姓,这辈子不准让他见你。”

    “好啦!别编了。谁信啊!”

    马母说着说着,哭了,“可是我一想到,你不能比你爸差,就一直逼着你学习。”

    “是啊。学习学习,最后学了个研究生,再后来当程序员,你要是不管我,我早当明星了,你也就成星妈了,天天被狗仔队偷拍,以后想找个男人嫁都要被人曝光。”马玉树开玩笑的安慰母亲。

 

    半夜,马玉树的父亲安静的离开人世。刘玉婷和刘玉婷的母亲撕心裂肺地哭着,马玉树的母亲也擦着眼泪,可是别的亲戚都是黑着脸,和马玉树一样面无表情地盯着刘玉婷母女。

    母女哭了近20分钟,医生和护士都进来了,对刘玉婷母女说:“请节哀吧。人已经走了,你们再这么哭会影响别的病人的。”

    马玉树的母亲把刘玉婷母女搀扶出病房,然后小声对马玉树说:“你妹妹难过的不行了,我看这些亲戚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货,你要担起来。我不是带你白来的,别给我丢脸,让他们知道,你也是这家的一员。”

    马玉树虽然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什么来头,但是能看出来,不是钱多的等着大家分就是欠了这些人不少钱,要不这些亲戚一个个都象豺狼一样盯着刘玉婷母女。“放心吧,老妈,你把她们送回去吧。我来处理这群人。”

 

    “诸位,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是谁,但是你们一定知道我是谁。”马玉树冲着大家说。“我是死者的长子。现在我要尽一个儿子的义务。”说这句话时,马玉树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叫什么,只是心里想,全当那个人不是自己的父亲,去帮一个离开人世的人留下来的遗孀和女儿出口恶心。

    “我知道你这个乡下来的野种。”另一个女人发话了。

    “野种也是种,不象你们,连野种也不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小时候总是会被别的孩子欺负,马玉树从小就学会了这句话来反抗别人。

    “你昨天还说你姓马。”

    “对,我是姓马,我姓什么都愿意,就是别姓刘,懒得跟你们这群人扯上关系。”

    “你怎么说话的?”

    “你们是怎么说话呢?一开始就来挑衅我,我他妈的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就想给我爸尽孝心送终,你们也拦着了?”

    “人活着时候,你不来看他一眼,人死了你到来劲了。”

    “妈的,他活着的时候,我都没怪他不养我,他死了,我来认他怎么了?人死我找谁要钱去?找你们?给我小时候的赡养费!”

    “你爸不给你,关我们什么事啊!”

    “对啊!本来不关你们事,我给我爸送终,关你们什么事啊?你们还不让了?”

 

    众亲戚七嘴八舌,可是就讲不过口齿伶利的马玉树,最后大家异口同声地说:“人死了,你说现在怎么办吧!”

    “怎么办?我爸现在还在床上躺着,盖着白布,你们就想分家产,你们好好学学法律吧!我爸的钱也分不到你们头上的。”

    “你懂个屁啊!你连你爸是干什么的你不知道,你在这瞎胡闹”一个男人说。

    “对,我是不知道我爸干什么的,但我知道我是我爸的儿子。”说罢,马玉树走到父亲的遗体旁边,对父亲说:“爸,你承认我是你儿子吧。你知道的,父子同心,齐力断金。你现在看到这些人都在干什么了吧。以前你分不清这些人是好是坏,你现在可以看清了吧。一个个都是鼠辈小人。”然后对着众亲戚说:“你看看你们,以后还能不能混了,我爸还在这躺着呢,你们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不要以为人死了就什么不知道了,都看过鬼片吧,人死了以后是有灵魂的。你们以后小心点,千万别走黑的地方,说不定我爸会出现呢!”马玉树最擅长使用这些小聪明,来抓住人的心理。

    “好了好了,我们都听你的。”众亲戚齐声道。“现在该怎么办。”

    “哪一位算是我的大伯和叔叔,还有姑姑之类的关系?”马玉树问道。

    这是三个男人走到马玉树面前,“我是你大伯。”“我是你二叔。”“我是你三叔。”

    马玉树笑咪咪对他们说:“请问,我不会没有姑姑吧。”

    “你有一个小姑姑。现在在美国,回不来了。”马玉树的大伯说。

    “噢。那这样,”马玉树对大家宣布,“我呢,在上海人生地不熟的。一切事情还要麻烦你们。因为你们都是亲兄弟嘛。大伯联系殡仪馆和墓园,二叔准备追悼会,三叔通知我爸生前所有的亲戚朋友,并准备花圈什么的用品。上海什么讲究我是不知道,北方是三天之内要把人送走,再说,我也不想在上海呆时间长了。”

    马玉树的大伯说:“行啊,小伙子,看不出你天生做总裁的材料啊,跟你爸一样。”

    “对不起,我没兴趣做老总,我是一名系统工程师,我只是仅仅会对一个项目按排合理的人员,比如安排我的长辈做事。”然后马玉树对大伯和叔叔说:“我们先把我爸抬走吧。”

    马玉树有生以来第一次亲密接触他的父亲,虽然是四个人在抬,但是冰冷的尸体让马玉树依然感觉很重,重的是压在马玉树身上做长子的责任。

 

    忙完了这一些事情后,马玉树根据母亲给的地址,来到了刘玉婷的家里。一进屋,马玉树就被眼前见到的房子吃了一惊,这是一个近200平方米的高档住宅,家里还有一个全职保姆为她们服务。

    “我爸是干什么的?”马玉树把母亲叫到自己面前,小声地问。

    “房地产公司的老板。”

    “你早知道了?”

    “他5年前就有千万资产。我早知道了,就是不愿意跟你说。”

    “那你也应该来上海之前跟我说一下啊!我被那些穷亲戚给害惨了。”

    “怎么了?他们怀疑你是来分家产的?”

    “我靠,你以为?人死了,跑出来一个野儿子,你让人家怎么想?”

    这时刘玉婷从自己的屋里走出来,对马玉树说:“哥哥,我们能不能单独去吃饭?”马玉树没有回答,马母推着马玉树说:“去吧去吧。”

    在离家不远的肯德基餐厅里,刘玉婷给了马玉树一个厚厚的信封。“是爸爸让我给你的。”

    马玉树打开信封,里面有一些马玉树从小到大的一系列照片,还有一张父亲写给他的一封信。信上短短的几句写着:“小树,爸爸要带着遗憾走了。我对不起你和你妈妈,没有对你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好好孝敬你妈妈,我没有想到她为了你竟没有再嫁。我对不起她。这张银行卡是单独为你准备的,密码是你的生日,是在大连开的户,银行登记的是你的身份证。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会知道你的身份证号码。儿子,你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了,等你有了孩子,你一定会理解一个父亲对儿子的责任。你的名字是我取的,我还是希望你叫刘玉树,虽然你跟你妈妈改姓了马,但是无论你姓什么,你依然是我儿子,你的儿子姓马还是姓别的,也是我的孙子,我永远都会爱你们。父亲绝笔。”

    马玉树拿出那张上海浦东银行的东方卡,对刘玉婷说:“你和你妈知不知道爸爸给我钱了?”

    刘玉婷看了一眼说:“我知道,我妈不知道。”

    马玉树把卡放到了桌子上,推给了刘玉婷说:“还给你,我不要。”

    刘玉婷又把卡推了回来,“爸爸说了,这个卡一定让我交给你。这是他在大连出差时,特意给你办的。”

    马玉树把卡又推了回去,“你不懂,这钱是你爸和你妈的夫妻共同财产,我不能要。”

    “这是爸爸欠你27年的赡养费。”刘玉婷把卡塞到了马玉树的手里。“你不要管卡里有多少钱,爸爸说了,就算你不要,这卡也要给你,你可以一辈子也不动这卡里的钱,因为爸爸相信你。还有,我知道你为爸爸的后事掏了不少的钱,这全当是你给爸爸的孝心吧。”

    马玉树拿出自己的工行牡丹卡,放刘玉婷面前说:“我不是跟你哭穷,我工作了四年,省吃俭用一共就攒下来4万多块钱,买不起房子,女朋友也黄了。办加拿大移民花了1万,来上海的来回路费和其他的花费留了1万。刚才我取了1万,给大伯和叔叔让他们帮忙办后事,还有1万,估计追悼会那天,也要用光了。”

    “那么那张东方卡你应该收着,里面就5万块钱。真的,”刘玉婷很认真的说,“爸爸患病的时候,一直想见你一面,但是没脸见你们,不过最后还是见到了,他也没有遗憾了。但是他还是很希望你最后能以长子的身份为他送行,墓碑上还要刻上你的名字。”

    “那如果真的只有5万块的话,那我就收着了,我想你们家也不差这5万块钱。”

    “是的,爸爸很有钱,但是他不会都留给我们的。”刘玉婷说,“爸爸的房地产公司是大伯,叔叔四个人合伙开的一个类似于家族式的企业,但只有爸爸一个懂得经营与管理。后来企业做大了,大伯和叔叔的钱也就变多了,但是失去了兄弟间本来的情宜。”

    “这话怎么讲?”

    “企业做大了,他们就想让自己的妻子儿女来入股,可是爸爸说,这些人不能入股,所以我妈妈和我都没有企业的股份。当然,他们的妻子和孩子也没有。后来企业里有别的人融资入了大股,虽然企业做大了,但是因为他们的股份变小了,和我爸爸产生了矛盾。两年前,父亲去南京出差,回来的时候,爸爸的奔驰车,车毁人亡。”

    “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爸爸在南京开完会后就去飞了海口,爸爸的司机把车开回上海的时候,在高速公路上撞上了一辆大卡车,车上还有那个司机搭车去上海的老乡,结果,大家拿到的结果是车上两个人当场身亡。”

    “结果大家以为爸爸车祸死了?”

    “是的,然后叔叔大伯就开始围在我们家门口,要求我妈把公司的股份拿出来,生怕我和我妈继承了公司的股份。从那以后,爸爸对那些人再也没有好感。直到他得知他得了癌症。”

    “爸爸得了癌症也是跟这些亲戚有关。”

    “估计是吧,爸爸得知自己得了癌症以后,就跟我和妈妈说,不要继承公司的股份。”

    “那群亲戚知不知道?”

    “当然不知道了,如果知道的话,公司早就乱了。”

    “我想估计爸爸留给你们的钱,也够你们一辈子花的了,不然他是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爸爸不会让我们来靠这些钱来过日子的,他只是希望你和我都能靠自己的劳动来挣钱,养活自己,这样才能成材。”

    马玉树静静地听着刘玉婷讲述父亲的历史,陌生的父亲一点点在眼前变的清晰。

    “婷婷,你多大了?”

    “我才刚刚20岁,复旦大学国际关系学二年级学生。”

    “婷婷,你毕业以后,拿着你爸爸留给你的钱,移民吧。”

    “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我现在在办移民,中国太危险了,快点去加拿大吧。”

    地球太危险了,快点去火星吧。

 

    三天之后,马玉树正式向父亲进行告别。虽然马玉树一点也没有难过之情,但是他还是本本份份的尽着长子的责任。根据父亲的遗愿,他自己埋葬墓园里,意思是希望刘玉婷的母亲找一个人一起渡过后半生。墓碑上刻着刘玉树的名字,这是马玉树的意思。

    当律师宣读遗嘱之后,所有的亲戚都惊呆了,马玉树的父亲一共有250万的私人存款,全部留给了刘玉婷母女,还有四处房产,三处写着刘玉婷的名字,而现在刘玉婷母女住的那处是刘玉婷母亲的名字登记的。遗嘱上没有提及给马玉树的任何东西。在亲戚们的质疑与争吵声中,马玉树向刘玉婷告别。

    “不管怎么说,你是我妹妹,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

    “哥哥,你还是在上海发展吧,上海的机会多一些,而且爸爸跟我说了,我有一处房产是你的。他遗嘱上没这么说,是怕妈妈不高兴。”

    “算了,我不喜欢上海。房子你还是留着吧,虽然我在大连租房子住,但是上海的房子我也拿不走啊!没事的,家里这些穷亲戚也拿不走的。”

    “真没想到,人走茶凉,真不如以前大家都穷的时候,挤在弄堂里过日子时,大家还和和气气的。”

    “人有了钱之后,都会变的。不信你看,你爸爸的公司,几年之后,肯定会被整黄的。”

    “哥哥,你以后要创业要告诉我,我会给你钱的。”

    “拉倒吧,我还想活到八十岁呢。自己开公司很折寿的。”

 

    晚上八点左右,飞机在大连降落,马玉树在上海一共呆了6天。刚下飞机,马玉树便把左臂上的黑纱摘了下来,扔进了果皮箱。

 

    马玉树托着行李箱回到了家,一进家门冲着大家兴奋的大吼:“我终于回来了!”

    “你爸病好了?你那么高兴。”侯俊杰问到。

    “挂了。”马玉树没有什么难过的表情回答。

    “那人是不是你亲爸爸啊?你怎么一点难过的表情都没有啊!”

    杨建国从隔壁跑过来,兴奋的摸着马玉树的头说:“小马哥,你总算回来了,你扔给我的活我快干不完了,干不完我就要51加班了。”

    “可是我还有四天假没有用呢。”马玉树故意气杨建国,“我想把这四天给用了怎么办啊!”

    “别,我的亲哥哥啊,你再休四天,可就真到51了。”杨建国忙摆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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