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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真,才有希望 (ZT)

2014年02月16日 ⁄ 综合 ⁄ 共 1311字 ⁄ 字号 评论关闭
哈尔滨工业大学 信息检索实验室
刘挺 教授

我的观点:做科研只看重两个“率”,即论文的“引用率”和技术的“转让率”,其它一概不管。思想被同行所参考,技术被企业所使用,这才是货真价实的成功,什么SCI、EI,什么鉴定获奖,这些虚幻的目标,常把人引向歧途,或让人空耗光阴。

我们的校园里不乏善于组织的管理者,不乏中规中矩的工程师,但是学者呢,热烈地追求学术的创新、技术的突破,独持己见,不为潮流所左右,超越名利,自由地翱翔在自己兴趣的天空中的学者,我们有吗?庄子在逍遥游中描述了一个动人的故事,鲲经过“待风”“乘风”“背风”“离风”四个历程,从一条小鱼变成垂翼万里的大鹏。读罢令人神往,也令人叹息。毕竟我们都是凡人,我们等来了大风,等来了时代的潮流,却往往在风中迷失,在潮水中淹没,我们有背离潮流的勇气吗?

系里的一位老师,主动要求降薪,理由是他不想负担太多的开发任务,他要醉心于他所热爱的算法研究。他对自己是真诚的,而真诚是需要勇气的,我羡慕他的勇气,因为我没有。回想我自己,最快乐的好像是读硕士一年级的时候,我单兵独进,写了一个中文自动校对的软件,那时如醉如痴,心无旁骛,每每有所进展,便欣欣然忘乎所以。如今,带着一群弟子,兵精粮足,正该高歌猛进,奋发有为,却时常感到空虚烦闷,杂念纷飞,这是什么原因呢?

细想想,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我一直在向现实低头,渴望探寻技术的奥秘,渴望发明创造改变世界的初衷,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琐事所尘封。本来鲜明的“两个率”评价标准在执行中走了样,我打探着某某会议的论文到底能不能被EI 全检,我关心着鉴定会请哪些专家比较妥当,我计算着我挣的工分年底能不能达标。在一个个短期目标被完美地实现之后,我发现长期目标离我越来越远了。还依稀记得我的梦想是:发明最好的中文信息处理技术。

求伯君一人写出WPS 的时代一去不返了,个人英雄主义让位于团队精神,因此我以为离群索居,抛弃环境实不足取。我也认识个别忠于学问而性格古怪的学者,他们从单位里出来成了单干户,没有资源,没有条件,终究无法成事。然而,我们要不时地追问,我们到底要什么?如果明天就死,我们回首短促的一生,是否会因为随波逐流、得过且过、庸碌平淡而悔恨。能不能,在顺应这个浮躁而喧闹的社会的同时,保留一点纯真,适当地抵御一下名利的诱惑,忘我地去做一些纯粹为了兴趣的研发?能不能,做出一些让自己感动,让用户叫绝的软件,在这个相互之间越来越象的世界里留下一些不同的印记,给人生一点希望?

我认识一位国内著名软件企业的助理总裁,33 岁了,每天写程序超过6 小时,他亲自编写该公司最新的核心软件平台的代码。国外,很多资深的开发人员在40-50 岁左右,经验极为丰富。而在中国,超过30 岁还在第一线写程序会被认为没有前途了。无论是做研究,还是做开发,我们一直在用新手对抗人家的老手,因为我们的老手都去忙管理,忙社交,忙着去应付各种指标了。

读比尔盖茨的《未来之路》,他不断地提到他对某某技术感到“兴奋不已”,我理解这兴奋的背后就是对技术本身的兴趣加上对技术可能带来的巨大社会价值的预期。盖茨如果贪恋哈佛的虚名,就没有今天的微软了。做点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事,做点对社会真正有价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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